如果这一刻世界末日,印寒亦认为此生无憾。
“我也学了几道快手菜。”明月锋将碗放入橱柜,“明天做给你尝尝。”
“明月。”印寒突兀地开口询问,“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我们能不能一起过?”
“那也得我不结婚才行。”明月锋轻巧地回避话题,“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他抽一张厨房纸,擦干手指,弯腰捞起灰猫,“走啦,我陪你玩。”
印寒和明月锋的情商差距太大,与明月锋绕弯子,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正面回答,明月锋压根不会简短地、开门见山地回答问题。他从不明确地说“是”与“否”,他只会说“再说吧”、“看情况”、“慢慢来”。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说,看什么情况,什么速度算慢,明月锋含糊且拖沓,圆滑妥当地不得罪所有人,却让印寒焦灼难忍。
印寒望着阳台上陪灰猫玩毛绒逗猫棒的明月锋,或许他不应该执着于一份承诺,况且明月锋的承诺向来不作数,他应该沉下心,耐心地陪在明月锋身边。
陪灰猫玩的明月锋似有所感,抬眼间视线不经意地与印寒对视,对方漆黑空寂的眸子沉静如水,明月锋狼狈地移开眼,心脏却坠得生疼。
开业大吉
“这是客房。”明月锋决定死守自己的床铺,他指向抱着毛毯的印寒,“你去主卧睡。”
印寒说:“我是主人,我在哪,哪就是主卧。”
明月锋被他离谱的逻辑气得想笑,他强压唇角,笑意藏在故作恼怒的声线里:“强词夺理。”
印寒不搭理他,弯腰放下毛毯,执意往床上爬。明月锋伸手推他肩膀,没推动,还被印寒得寸进尺地压在身下。
俩人几乎没有拌过嘴,更逞论打架,况且论打架技巧,腰间弱点突出的明月锋没有半点儿胜算。他知趣地放弃抵抗,看着印寒越过他,坐在靠墙的暖气片边。
灰猫好奇地从门框旁探出脑袋,它“喵”了一声,似乎在询问主人能否陪它玩。一个也是挤,两个也是挤,明月锋朝灰猫招手。聪明的大猫会意,轻巧跳上床铺,贴着明月锋的胸膛趴下,亲昵地用耳朵旁边的腺体蹭明月锋的下巴,留下专属气味。
两米的大床不像小时候那样挤,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加一只猫并排睡绰绰有余。
清晨七点闹钟响起,明月锋闭着眼睛伸懒腰,身边空空如也,不见人也不见猫。
印寒正在厨房忙活,他煮了早餐粉,蒸两个咸鸭蛋。明月锋洗漱完,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印寒清俊淡漠的侧脸,和身上挂的嫩黄色围裙,透着一股不和谐的反差萌,他问:“你买的围裙?”
“妈妈给的。”印寒说,他无所谓围裙的款式,能穿就行。他转过身,围裙正中央有只胖乎乎的白色绵羊图案,明月锋顿时明白楚悠为什么要送这条围裙,真的一模一样。
明月锋视线上移,由绵羊转至印寒蓬松的卷发,天生的自来卷弧度大而精致,额角细碎的发丝形成刘海,将印寒俊秀的眉眼修饰得文隽雅致。这幅相貌十分具备欺骗性,极易让人忽略他修长健硕的体魄,把他当成好欺负的乖学生。成年后,明月锋格外留心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像小时候想揉就揉印寒的卷毛,他有些怀念那柔软又勾勾缠缠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