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也认识,是江家,就是淮阳江家出身,他的才学人品都是一流,父亲十分欣赏他,所以就定了这桩亲事。”
“那就好,爹爹为你选的人准没错。”瑶娘笑着点头。
时雨则劝她道:“姐姐,咱们女儿家的光阴只有这几年了,你最好是在及笄前定下亲事,否则,又去哪里现找一个呢?”
这说的也是实情,可现在不止是她一个人这般等着,宫里的徐青容成少谨俱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
越是最后一刻,越要能沉得住气,否则就功亏一篑。
人给自己留的后路太多了,就容易犹豫不决,要做成什么事情,最好是要破釜沉舟才好。
于是,瑶娘笑着拉时雨的手道:“我的事情倒也不必这么着急,你现在还有几年出嫁,就珍惜这段在家里的日子。”
“那是自然,姐姐你不知晓三姐姐陪姐夫已经去了湖广了。父亲说让三姐夫好生游历一番,让三姐姐回去好生孝顺公婆。”时雨也是头一次觉得远嫁不好。
三姐姐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何时回来呢?
瑶娘点头:“原来如此。”
三姐夫王宗沐其实也还年轻,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这个年纪考不中进士也实属正常,只是三姐姐再怎么想到京中,怕是不能了,王家那边长辈也要见孙子。
不过,她还是问时雨:“三姐姐身子如何?”
“生昕哥儿的时候,听说是有些不好。但我到底是姑娘家,也就不好问了。”
时雨听秦姨娘说这夫妻关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柔情蜜意,可什么婆婆小姑子妯娌一起住的时候,那就摩擦多了。
在岳家和在自己家,男人也是不一样的。
在岳家当然很约束,可在自己家,他的家人回纵容他,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夫妻到底过的如何。
现在向来,女人还真是很难啊,在家中时尚且能够轻松些,嫁去人家家里就难了。
瑶娘心想罗敬柔远嫁对于她是好事,她不知道罗敬柔身体如何了,万一到时候再来一出,坏了她名声,那真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有些祸害,离她远点是最好的,否则百密也有一疏。
中秋之夜,罗家在园子里祭月,这中秋节也称女儿节,是女儿们归返娘家的日子。罗时岚是很难回来了,罗时贞倒是带着单玉京归来了,单玉京也是已经于今年三月考中进士,在御史道做御史。
“你二姐姐这个人真的是对丈夫好到极致了,你姐夫随口说想冬至吃饺子,她就在大冬天一个人上金坛寺送饺子去。”郁氏觉得时贞颇有妇德。
瑶娘很吃惊:“她都这般吗?”
郁氏点头:“十分体贴,听闻她和单大太太见面,就把自己妆奁里最名贵的簪子献给单大太太了。”
“那单家如今是二姐姐管家吗?”瑶娘问起。
郁氏笑道:“那是自然,不仅管着家,只是她嫁过去几年未曾有甚于,如今正吃药在调理身子骨。”
夜凉如水,敬皓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只兔子灯给瑶娘,这孩子才十一岁,倒是很高了,变得比以前更腼腆了。
“这是你替我选的吗?”瑶娘问敬皓。
敬皓点头:“是我选的。我下学时见这个兔子灯很可爱,就买了过来给姐姐你。”
瑶娘放在手中端详,觉得很不错。
拜完月后,一行人猜灯谜,瑶娘也出了一个灯谜给大家猜。
“兄弟七八千,住在屋檐旁。日日做浆卖,浆汁更值钱。这个很简单,你们猜猜是什么?”
瑶娘说完,就见敬皓道:“姐姐,我知道,是蜜蜂。”
“没错,是蜜蜂。不能让你白猜一次,姐姐这次有人送了我好些洒金粉蜡笺,足足有一沓,就全部送给你吧。”瑶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看到长大点儿的敬皓,都会觉得很感动。
罗至正在一旁很无语,就猜了个“蜜蜂”,就送一沓洒金粉蜡笺。
这粉蜡笺一般是宫廷所用,名贵非常,连宋代有名的书法家米芾都说这粉蜡笺连唐中书令褚遂良《枯树赋》都是用粉蜡纸搨的,而洒金粉蜡笺在此基础上加上金箔、银箔,因此用以书写,运笔流利,字迹更是字迹乌亮有神,也更富神韵。
这种外面是买不到的,甚至都很少流传,民间有人甚至都不知道。
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罗至正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出手非常大方,也很干脆,颇有些梁山泊义气。
因此,他道:“这洒金粉蜡笺岂能是小儿辈用的,敬皓字都写的不好,岂不是浪费了。”
瑶娘一听她爹这话,就知晓她爹想要,要知道罗至正本人也是书法名家,这但凡文人,都喜欢精致的器物,也要求事事完美。
于是,瑶娘就决定逗逗她爹:“爹,正是有好笺,才能让他好生写字啊,字儿若不好写,岂不是浪费这笺纸了。哦,我还有那些澄心堂纸,也给敬皓吧。”
“你这——”罗至正有些生气。
瑶娘则道:“好啦,都送给爹爹,只是爹爹要送一幅字画给我。”
罗至正虎着脸:“如今连你爹爹都开始消遣了。”
“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放心吧。上回我去慈恩寺,为爹爹求了一个平安符,等会儿我拿去书房给你爹爹。”瑶娘跟她爹撒娇。
罗至正固然还虎着脸,但也忍不住表情松懈了。
在家中罗至正是绝对权威,可大家看罗至正的表情,知晓他对其她子女都没有如此平易近人,尤其是是对瑶娘却是始终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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