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尘不自在地皱眉,即使她能感受到贺舟隐藏在热切撩拨之外的迫不及待,却没多大反应,只是双指搭上他的肩,缓缓将他推开了。
男人都有征服欲,许倾尘的推拒堪比欲擒故纵,他喘了两声粗气,声音很重,里面夹杂着浑浊的欲望。然后,他忍不住又去靠近许倾尘…
苏音适时抬头,当看见贺舟的鼻尖要碰上许倾尘的脸时,顿感头晕目眩,怒气翻腾。她死命抑製,这阵怒火还是衝上来,直至头顶,她猛地起身,板脸道:“老师,你们夫妻想亲热,也不必在这里。”
许倾尘镇定自若,丝毫没恼,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点头说:“好。”
贺舟一听,知道有机会了。
他怕许倾尘不开心,也不动手动脚了,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边。
人夫感十足。
苏音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十指蜷缩在掌心,她脑海里愤恨地闪过几个字:真是一对般配的夫妻。
越看,心口闷得越厉害。
苏音不安,烦躁。
她装作不在乎,别开眼。从前她有多欣赏许倾尘这张美丽的脸,如今就有多讨厌。
可心里说了千遍万遍讨厌,苏音还是做不到不看许倾尘,她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脑袋要炸开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
苏音又看过去了。
顷刻间,双眼空茫,心臟因刺激猛烈地跳动两下,随后,带动着全身血液和细胞乱颤。
贺舟只是牵了许倾尘的手,苏音就毫无理由地失控了,她不停地呼吸,想稳住情绪。可许倾尘被男人宽大手掌包裹的手,像针,又像刀。先刺,再扎向苏音。最终,将她的滔天怒火激出。
可是,她的怒意无处发泄。
他们走了。
苏音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呆愣地跌坐到椅子上,膝盖撞到桌角,她闷哼一声,低头看着卷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苦笑,紧接着,额头直直地撞向桌面。
这样,能清醒了吧。
苏音紧闭眼,捂住耳朵,刚才的一幕不停在脑海浮现,她的心仿佛被撕咬住般发痛,脸色发白,渐渐地,因呼吸困难她开始咳嗽不止。
苏音手忙脚乱地去翻药,她剧烈地咳,又找不到药,无力感扑面而来。可在这种关头,她想的还是他们亲密的背影。
一分钟后,苏音才找到药。她胡乱地倒出两粒,就水吞下,唇角有水渍向下淌,她面色平静,心里却早已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最可悲的是。
她连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都不知道。
她满眼苍凉空洞,提起包走出去,她心想:回家就能好了。
于是,她来到车棚,打算先把自行车还回去,再去码头买船票回市南。
可是,当苏音把车推到校门口,眼睛又直了。越不想看什么,越是看见什么。
一辆车正缓慢从校园驶出,苏音看着坐在副驾的女人,她的手搭在半开的车窗,修长指尖夹着燃至半截的烟,烟雾四处缭绕。
好不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