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楼道里没有灯,看不清满墙小广告上羞耻的文字,凹凸不平的楼梯被生锈的铁栏杆围住,狗都不愿意在这里呆。
但楼梯死角,蹲着一个人,她埋头于黑暗,像被全世界抛弃一般,哭得不成样子。
是许倾尘。
楼道连个小窗都没有,一点光都没有,四处都是黑漆漆的,这里蛮压抑。
苏音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她通过许倾尘的哭声辨别她所在的位置。她什么都看不清,又什么都看得清。
许倾尘的哭声是那样微弱,那样隐忍,她与压抑的环境融为一体,笨拙地,小心地发泄她的情绪,可她连哭都不敢哭。
三十几岁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小孩子才能大声哭闹。大人,不能。
苏音走上前。
她站在许倾尘面前,尽量把声音压得很温柔,“老师,这里不安全,我送你走。”
许倾尘深深地摇头。
苏音叹口气,伸手去拉她,可许倾尘却挣脱了,她抱住自己,倔强道:“我不走。”
苏音还想说什么,这时,许倾尘猛地起身,紧紧把苏音抱住,她用力汲取苏音身上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重新燃起希望。她乞求道:“别推开我,让我抱抱你,好吗?”
苏音屏住呼吸,说“好”。
暗夜里,空气流动的声音压不住激烈起伏的心跳声,是暧昧的碰撞,是要死不活的拉扯,是不该衝动却必然衝动之举。
许倾尘用手扶住苏音的后脑,迷离地闭上眼,她的手在苏音脖颈处移走,唇齿贴在苏音耳畔,紊乱着呼吸哽咽道:“音音,我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给你。”
说罢,她抓住苏音垂在身侧的手,失控地往她的胸口放,“给你,都给你。”
她握着苏音的手,边哭边去扯衬衣纽扣,“音音,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爱我好不好,你忘了吗,以前你很爱我的,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尊严,脸面,理智。
都不要了。
如果苏音爱她的脸,那她就为她变漂亮,如果苏音爱她这具身体,那她就给她。
许倾尘什么都愿意为苏音做。
可太晚了,苏音什么都不想要了,她推开许倾尘,不可置信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认识的许倾尘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许倾尘突然不哭了。
她像丢了魂一般,喃喃道:“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在做什么。”
苏音绝情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我不爱你了,你听懂了吗,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苏音狠狠践踏她的自尊,摔碎她的脸面,然后,唤醒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