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击中包厢的门框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动，四散开来的侍卫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大声喊道：“什么人？不许跑，站住！”

杀手的行迹已经暴露，仓皇而逃。

楚非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穆秋晨将手里的枪扔到一边，紧紧地抱着楚非，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的颤抖，“楚非，你怎么样了？告诉我，你怎么样了！”

楚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一劫，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作者的手里，他让自己生就生，让自己死就死。

但是作者的心思自己又怎么能猜得到？所以他宁愿不要让自己心存侥幸，直面死亡的事实。楚非手指无力地抓着穆秋晨衬衣衣领，喘息地说道：“穆秋晨，我恐怕……要不行了，……看在我要……死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楚非看到穆秋晨的眼睛红了。

他在难过吗？为了他？

不过自己帮他挡了这致命的一枪，他应该是感动的吧？

穆秋晨点点头，“好，你说。”

“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不要去做……一个……真正的坏人，我不想……你那样……”楚非预感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虽然他一直想回到现实世界，但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点不舍，穆秋晨是自己曾经真心实意喜欢的人啊，他死了，两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眼泪从他眼里无声地滑落，跟嘴里涌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穆秋晨抬起手来，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最后落在了他嘴边，帮他擦掉涌出的血水，“好，我答应你。”

楚非满意了，虽然他要下线了，但是在这最后一刻，他让穆秋晨幡然醒悟。

以穆秋晨的性格不至于说话不算数，所以他终究会回归正途，而他不过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如果穆秋晨以后真的变好了，那他挡得这一枪也算值得了。

楚非想点头，但是反应了在动作上，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头。

他知道自己真的撑不住了，他的手想要碰触穆秋晨的脸，他这张脸啊，长得那么好看，每一处都让他心动不已，他想要在离开之前摸一摸，这样他才能彻底死心。

但是他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呼吸都十分费力，怎么可能举起手来摸他的脸？

穆秋晨此刻却看出了他的意图，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说道：“楚非，你坚持住，我去带你找医生。”

说完之后对着外面嘶吼道：“把医生给我找来，快……！”

“不……”楚非虚弱地说道，他想说不用了，但是已经没办法说出所有的字，忽然他急促地喘息起来，最后一刻就要来了，楚非想要大声地呼喊，但是到了嘴边只有细细的呢喃，“穆秋晨，我……”

他想说，我曾经爱过你，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的意识彻底沉入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