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浮现出一抹细微的、如释重负的笑,轻轻呼出一口堵住胸口的气,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哑着嗓子安慰道:
“云珩……我没事,别担心。”
话音刚落,胃部似乎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他立马半侧过脑袋,手想捂住嘴巴,却已经来不及了,逐一将胃里混杂着酸水的食物全都吐到了地上。
“这些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沈云珩看着那一滩漂浮着油渍的呕吐物,又转头看了眼桌上打开的保温杯,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手指攥紧,怒斥道:
“医生说过他还不可以吃油腻的东西,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此刻已经无声无息溜到病房门口准备溜出去的沈初言脸一僵,听到这话后立刻加快了速度,结果伸出去的手还没拉到门把就被人在后面狠狠拽了回去。
沈云珩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将他细嫩的皮肤都掐出了红痕,声音也因为隐忍和愤怒变得沙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刚才趁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对小桉做了什么?如果你敢欺骗我的话,别怪我不顾兄弟情!”
“哥!干嘛啊!你弄疼我了……!”
沈初言满脸的娇气和委屈,双眼噙着泪花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冷漠的男人,说:
“你怎么能凶我?我哪有对小桉哥哥做什么,我好心煮了鸡汤来给他喝,却被无情糟蹋,我哪知道医生说他不能吃油腻的啊!我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恢复好!”
他口中可怜兮兮地诉着苦,眼角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瞥向被吐出来的鸡汤,内心瞬间被气得火冒三丈。
那些鸡汤被吐出来,那里面的药效是不是不在了?如果不是因为没机会在简桉输液的药瓶里下手脚,他也不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重症病房里灌鸡汤。
但是没关系,他就是喜欢简单粗暴地虐待那个人,什么处心积虑反而没了快感,左右也不会有人对自己怎么样。
当他看着简桉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难受得心痒难耐,恨不得撕碎那人。
他诅咒简桉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沈云珩对于眼前这张容易叫人怜香惜玉的脸生出厌恶和排斥,庆幸自己早就将沈初言埋藏在皮囊之下的獠牙看得透彻。
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父母这辈子明明光明磊落、行善积德,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与自己性格迥异的弟弟来!
沈云珩痛心疾首地怒视着他,眼中满是怨怼,另一只手指向病床,怫然道:
“沈初言,你眼睛是瞎的吗?你把鸡汤喂到他了床上?你不用再假惺惺这样说话了,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以后别再叫我哥,我没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弟弟!”
听到这话,沈初言眨眼间收起刚才楚楚可怜的表情,转而换上了满脸嫌恶的样子,连嘶喊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那明明是他不喝,还用手撞开我,把鸡汤都洒出去了,怪我干嘛!我还没有你这样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