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除了大大小小的外伤和缺失的门牙还不能装上牙套以外,没什么事。
“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低头看着周曼香那张惨白如窗纸的脸,心中涌现出无限悲凉。
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了江南,周曼香一个人在北方无依无靠,该怎么办?
简寒天是永远不会顾及她死活的。
他很想带上她,但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去南方生活,愿不愿意接受没法赌博的日子,而且,他快死了,也没能赚到一笔遗产可以让周曼香安享晚年。
但按照这人的性格,不是赌就是胡乱挥霍,哪还能留着以后生活用呢?
他从始至终一无所有,最后也仅剩下半条命,好像也没什么牵挂了,只是唯一放不下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而已。
恨自己不够狠心
“你们不要砍我的手指……!不要啊啊啊!我错了!不要砍我的手指!”
床上的女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双眼紧闭,眉头皱成川字,口中呢喃个不停,额角冷汗直冒,还在痛苦地呻吟。
她双手紧紧攥着被子,那两条受伤的大腿在空气中乱蹬着,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断断续续的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哭腔,看起来十分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简桉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毛巾,按住她的双手避免针管回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着急地喊:
“妈!醒醒,是我!小桉!没有人砍你的手指了,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重复了好几遍后,周曼香才渐渐平息下来,停止了哭喊声。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看到面前的青年时,吓得大喊大叫起来,两只手死死抱着脑袋,身体蜷缩:
“你们不要过来!我错了……不要砍我的手指,不要拔我的牙……!”
但由于缺少了一颗门牙的原因,加上在地下赌场时被折磨地哭喊过了头,她现在说话的声音不仅漏风,而且有些沙哑难听,好像刚从破锣嗓子里发出来似的,再也没有平时的娇柔和风骚了。
简桉轻轻摇着她的手臂,指着自己示意她看过来,说话时内心很不是滋味:
“妈,我是小桉!这里没有那些人了,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真的没事了,妈,你看看我,我是你儿子啊!”
听到这句话,周曼香这才缓缓从恐惧中回到现实里,双手一点点放下来,溢满泪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这张满是心疼和担忧的脸,有一瞬间脑子变得空白。
她屏住了呼吸,有些惊魂未定,伤痕累累的手颤抖地指着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