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亭立即抬起头,看着朝自己走过来、提着医药箱的男人,悬空的心似乎安定了一些,他将陆怀深拉到床边,说:
“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流血了,你给他止住,看看有什么办法让他暖和点。”
陆怀深把药箱放到了桌上,一眼就看破了简桉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无奈地朝上翻了个白眼,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随后瞟了一眼旁边满脸忧色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嘲讽:
“季松亭你还是不是人了?天天折磨他做什么?得亏他命硬,要不然九条命都不够你玩的,而且每次受伤的还是我!”
季松亭现在没心思听他痛斥自己,注意力全然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催促道:“别废话,快点。”
“好好好,季大总裁。”
陆怀深无奈地叹了一声,紧接着迅速拿出输液瓶先给简桉输上,手刚要扯开他的衣服忽地被男人出声喝斥:
“你拉他衣服干什么?”
“不扯开衣服我怎么查看伤口?我是近视眼不是透视眼,吃什么醋啊?有本事你自己来?看一下都不行了。”
说完,陆怀深自觉地给他腾出地方,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极为无语,挑了挑眉在示意你行你上。
要是对方敢继续挑三拣四地质疑自己,他现在就拍屁股走人!
他的话让季松亭气结,但又不能发作,只好往旁边退了退,面无表情道:
“你继续。”
陆怀深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傲娇的味道,随后轻轻拉开简桉因血液而黏在肩膀上的睡衣和绷带。
那里的伤口细长又深,是车祸重创时留下的,虽然已经结疤了,但看上去依然狰狞,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着血,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简桉眼睛紧紧闭着,眉心拧成一团,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脸色也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如纸。
他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似乎想要睁开双眼,却没能成功,嘴无意识地嗫嚅:
“疼……”
“简先生,忍着点啊。”
说着,陆怀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针止痛剂给他缓缓注射进去,接着又重新给他换了新的白纱布和消炎药。
看着青年痛不欲生的样子,季松亭很平静地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但看似浑不在意,可是心底,却暗暗揪成一团。
如果不是陆怀深拉开这人的衣服,他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在那场车祸里,简桉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可是那人为什么要一声不吭不告诉自己呢?要是说了,他或许就不会剥夺对方住院的权利,也不会拒绝给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