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都关顾着不习惯了。
简桉的突然闯进,突然离开,就跟预谋好一样,让他措不及防,难以接受。
季松亭的眉头皱得很深,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和疲惫,额角处青筋微微凸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他的骨灰……撒在哪个海,找到了没有?”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似乎在极力压抑着痛苦。
小王点了点头,“回季总,根据我这些天在江南的调查,已经找到了。”
时隔一个月再听到有关于简桉死亡的消息,季松亭还是会觉得胸腔里那块空缺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脸色也跟着浮现出几分苍白。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走出办公桌,说话带了点颤音:
“走吧,回去看看。”
“好。”
两人一路开车又重新来到了江南。
天空阴沉如水,却没有下雨,白鸥盘旋在上空,海风呼啸着卷起一片白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季松亭站在礁石上,望着眼前的海浪滔天,任由那股潮湿的气息拂过脸庞。
简桉的骨灰……就是被撒在这里了吗?按照这人的性格,都主动把后事和遗体交代给沈云珩了,而他什么也没有。
又是跟他作对的沈云珩……
沈氏公司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也只剩下被收购的命运,沈云珩现在应该应付得焦头烂额了吧?
简桉生前那么怕海,死后还是把自己撒在了海里,这样真的算自由了吗?
季松亭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着那片大海,他似乎又回忆起四年前,被人推下水的时候,也是在礁石上,还阴差阳错地被沈初言占了四年。
当年季简两家公司产生市场纷争,季骁得罪了人,却让他这个儿子偿还。
但是没关系,四年前幕后指使保镖推他下海淹死的人,已经被他送进监狱里了,自己这些年韬光养晦也没有白费。
季松亭有些不理解,简寒天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居然会生出简桉这样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和简家人天差地别。
偏偏这只小白兔,还要硬闯他的狼窝,结果就是连骨头都不剩……
季松亭微微垂着眼帘,长而卷曲的睫毛遮挡住了眸子里的神情,只有一点淡淡的光泽闪烁着,似乎还带着些许忧伤。
他疲惫地闭了闭双眼,缓缓睁开,有气无力道:“我们回去吧。”
小王顿时惊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好不容易大老远跑过来一趟,老板居然说回去就回去了?
在他的印象里,季松亭总是一副生人勿近、冷漠无情的样子,现在居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悲伤,实在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