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垂眸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指上还沾染着一点鲜血,他立马将手从母亲温热的掌心里抽回来,勉强地笑了笑:
“妈,我没事,可能是刚刚风有点大,不小心把沙子吹眼睛里了。”
沈母总觉得儿子今晚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心疼道:“现在还酸涩嘛?妈给你吹吹好不好?”
简桉立马将手背在身后,使劲抹了抹衣服,虽然内心或多或少因为季松亭的事忐忑不安,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
“不用啦,妈,江董事长的宴会应该开始了,您跟爸快上去吧。”
沈父:“既然都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上去吧,你刚才迷路了,你妈还一个劲地担心你,絮叨了老半天。”
简桉抬起已经擦干净的手,主动挽起沈母的手臂,“嗯,我听爸妈的。”
“小桉,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沈母进去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问着。
“不冷呀,这件衣服很暖和。”
简桉并没有觉得母亲啰嗦,相反,他觉得很幸福,那二十多年里,周曼香就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
反倒是沈父有点无奈:“儿子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一个问题问那么多遍啊?把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沈母瞪了他一眼,嗔怪道:“我问小桉呢,又没问你,别插嘴。”
简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父母拌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父低头认错,然后傻笑着认同老婆说得都对。
或许这样的才算爱,两情相悦才幸福,而不是一个人无条件地付出。
宴席上,简桉跟在父母身旁,虽然有些社恐,不太喜欢这种高端场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微笑,有问必答。
他沈家真少爷的身份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工作接触,今早还是让媒体发酵出去,现在大部分的人也应该知道了。
连同沈初言这些年伪造著名画家将作品倒卖给黑市场的行为也全部被扒了出来,而赚来的这些钱全都流进了同一个账户,也就是周曼香的银行卡,这种行为让他遭到了社会各界舆论和道德谴责。
但这母子俩的去向,无人知晓。
肇事逃逸八年的父亲
在桌子的一个拐角,简桉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季骁,下意识躲到了人群后面。
只见小王急匆匆地跑来,微微俯身在季骁耳边说了什么,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刹那间脸色一变,但仅仅只是一秒又恢复了沉静,脸上带笑,继续跟宾客敬酒。
简桉此刻有些慌张,拿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内心的担忧和紧张并不是因为季松亭会不会死,而是害怕季骁会为儿子讨回公道,找沈氏麻烦。
他刚刚因为悲愤差点失去理智,不该这么冲动的,但看着季骁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乎儿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