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雪看了那双不染尘埃的粉neng指尖,思绪飘散了一瞬,恍惚间仿若回到儿时初相见。
看了对方低头出了神,又再次轻唤了声:「盼盼?」
「嗯?」吭了声,慕宁雪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映着另张不解的神情,轻笑道:「姌姌还是没变……」
一样的严谨端庄、一样的内敛含蓄。
可此时此刻,慕宁雪想从那双眸子透入,想要弄清不染尘世的凌忆芷,躯壳内究竟装了怎样的灵魂,能叫人看不清、弄不透、道不明。
「盼盼在王府过得可好?怎觉得你变了。」凌忆芷面露担忧,眉头皱在一块。
「殿下待我很好,只不过近来老毛病又犯了,身t微恙有些魂不守舍,像刚才,竟没听见你唤了我那麽多声。」慕宁雪为自己造了个说词,神情乍看轻松,可却无时无刻不放过他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那快坐下,这膝不养好,将来成了大病可就完了。」凌忆芷紧拉着她落座於榻上,两人对视一笑,道:「我们姐妹俩已许久不曾同坐一块谈天说地。」
慕宁雪暗暗心想,确实过了许久,此景睽违三年,犹记打入冷g0ng後便再也不曾见到凌忆芷。
「都说做了妻,x子得收敛、举止合礼道,这麽一看,实是如此,才入王府不过几天,你整个人都不像从前了!」凌忆芷捏了捏慕宁雪那带点浅粉的双颊。
被逗乐的慕宁雪道:「那我们姌姌何时挑个夫婿尽早从了人呢?」
「慕宁雪!」凌忆芷红着脸,羞涩的瞪了一下。
慕宁雪觉着,这丰富灵动的表情才显得凌忆芷有了生气,她不是不知,因为庶出的身分让其在府内备受冷落,日子不大安稳好过。
「凌叔近来可好?」慕宁雪寒喧问了句。
凌忆芷叹息:「前阵子大致平顺,可最近偶遇一案子,诡得离奇,令阿爹烦透了心。」
「他……可有因此将气撒在你身上?」
凌忆芷哭笑不得:「这话不用问,你应是能猜到。」
慕宁雪拧眉,拍了拍其背安慰,静了半晌由衷感叹:「那该是怎样棘手的案子,才能让当了数年的治粟内史心慌。」
凌忆芷僵了下,仅此短暂令人无法察觉:「阿爹素来不曾让我过问政事,我亦不知晓。」
慕宁雪只可点了点头,两人又相互聊了近况,这才依依不舍的相送。
甫一坐上马车,慕宁雪像是想到什麽,突掀了一角帘子叫声:「莹春!」
立於车旁的莹春探了头:「王妃有何事吩咐?」
慕宁雪悄悄靠近她耳旁,用着气音低语的道:「我记着殿下留有影卫於我,若有事可任意差遣,可……他没跟我说要怎麽唤出来啊!总不能白白让我出了事才见得到这些人吧!」
莹春被这一番话吓得额间不自主的跳了下,赶紧打断:「王妃!这话要是被殿下听见了,指不住我人头要落地!您不会有事的,勿想过多。」
「影卫随身在侧,只是隐匿身影,可仍是默默注视着主人的一切,以往见王爷皆是手指轻点三下,便能立即见到踪迹,王妃大可试试!」
於是,慕宁雪半信半疑的将纤长的素手伸出帘外,点了车壁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