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顾千筠便跟上去:我给你找。没别的原因,她怕时安会摔倒。
时安全都懂。
稍恍惚后,她缓缓抬手,覆在顾千筠的睡衣扣子上:顾姨,还有三颗扣子,你忘记系了。
顾千筠低头:嗯。
很和谐,很安静。
可时安的动作又慢又颤,她知道顾千筠在看她,所以理所当然应该表现的坚强一点。
于是,开口讲话:顾姨,晚上陈阿姨给我和洛洛做的可乐鸡翅特别好吃,洛洛不爱吃甜,差不多都被我吃了。
说完,扣子也全部扣好。
时安的手又没地方放。她的眼里闪过慌乱,甩了甩胳膊,东倒西歪地站。
顾千筠温声:手给我。
时安:嗯?愣着,没伸手。
没办法,顾千筠只能主动去牵:安安,如果以后手不知道往哪放,就放到我手里。
之后,取了一张湿纸巾,给时安擦手汗。
凉凉的,湿湿的。
此刻,时安才真正从濒死中清醒过来:好。
然后,时安去换衣服。
回来时,看见顾千筠坐在椅子上,桌上有酒精,生理盐水,和几片创可贴。
顾千筠在摆弄,没抬眼:过来。
闻声,时安坐过去。
紧捂胳膊。
顾千筠:胳膊给我。
时安磨磨蹭蹭:不用了吧。
无奈笑,顾千筠摸时安的头:就消下毒,别害怕,不疼。
我没害怕。时安伸出胳膊,抓痕往外渗血丝,她忍不住自嘲:可怜的胳膊,跟着我受苦了。
本意是让顾千筠笑。
可她只笑一下,就再也笑不出,把勉强的笑敛住:安安,再坚持坚持。
时安咬了咬舌尖:我不明白,顾姨,我是人啊,为什么不是我去支配情绪,而是情绪支配我。言语尽是失落。
手一顿,顾千筠柔声细语说:这是治疗过程中的必经阶段,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时安憋了半晌:才没有。
目光很缓,顾千筠撕开创可贴:安安,如果以后再控制不好情绪,家里的所有东西,你可以扔,可以随便砸,只要把坏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点。
时安:嗯。
顾千筠:可我还没说是什么。
时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粘好创可贴。
顾千筠握住时安的胳膊,一字一顿: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伤害自己,一丝一毫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