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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回农村(1 / 2)

放寒假时,老杨头早早打电话过来叮嘱,杨辰言握着电话线答应的干脆爽快,春节一定回老家陪爷爷过年,爷爷做的菜天下无双,逗得老杨头开心,早早便要去买好食材,给他的乖孙子做好吃的。

前些年通讯不发达,杨至纶给家里装了电话线,那时候整个村子仅有他一家装上电话线,老杨头起始心疼钱,念叨每个月要交那些电话费,是浪费。

后来儿子孙子到了城里,老杨头想念孙子,一次两次的,觉出电话的好处来,年纪大了,也渐渐看开,钱财哪有儿孙之乐重要。

杨至纶的事情到年前终于有了定论,忙活了两三个月总算初见成效,公司注册完成,选址在宁城中心,酒店定在年后二月二开业。

春节按照往年习俗,他们是要回老家过年的,怎奈今年情况特殊,江雪妹怀着身子不可能坐那么久车回去。

老爷子一个人在老家,杨至纶不放心,想将老人接进城里,老杨头摆手拒绝,活了大半辈子,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他哪儿也不想去,落叶归根,他怕万一在外头死了,魂魄也找不回家来,不安生。

杨至纶思来想去,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回去过年了,回去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七。

江雪妹这会儿才五个来月,肚子不真大,有保姆伺候着,杨至纶打算紧着早点儿回去过完年再早点儿回来,不光江雪妹一人在家不放心,他也要早早回来安排公司的事情。

“牛崽啊,让你爸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劝着你爸点儿,别叫他喝酒没数,明白没?”

江雪妹一边收拾他们要带走的东西一边叮嘱道,杨辰言在边上不知道听了几遍这样的话,他妈真能念叨。

“知道啦,老妈,我会看着老爸的,保证不叫他撞见什么桃花遇。”

杨辰言举手保证,眨巴着那双漆黑的葡萄眼,雪亮灵动,笑起来樱花唇边有两个小酒窝,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不难看出长大后是多漂亮的一个少年。

江雪妹在他头顶拍了拍,笑骂道,“没规矩,惯会胡说八道,行了,去看你爸收拾好了没,今晚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开车,别没了精神。”

“……”

杨至纶在客厅里打电话,确保明天的行程无误,为了不耽误,他将司机一并带上,两人轮流开车。

“老杨同志,我妈江女士让我来问问你,你还睡不睡觉了,明天我们要早起。”

杨至纶挂断手机,捻灭手里的烟头,朝儿子勾勾手指,挑眉,“过来!”

逗小狗儿呢?杨辰言翻翻眼皮,蹭过去,他爸手长脚长,离他两步远一把撸过儿子,像小时候那样抱起他,抱进怀里揉搓。

“臭小子,不叫爸爸,没大没小了啊,半个月不见,怎么不见你长高呢?”

戳哪里不好,偏偏戳人痛处,杨辰言当即在他肩膀咬上一口,怒瞪他,“老杨同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样有点儿过分了啊,我哪里矮了?我才十二好不,还有好几年长哩!”

杨至纶忍笑,这从哪里学来的一套配一套,个子没见长,嘴皮子磨得越来越利索。

“不是马上就十三了嘛!”

“……”

半个月不见,他爸越来越可恶,牙痒痒很想再咬一口。

“行了,不闹你,爸爸去洗澡,你先睡,今晚爸爸跟你挤一挤,明天好赶路,不吵你妈了。”

杨至纶放下儿子,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后笑着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拿着浴巾衣服出来去了浴室。

杨辰言站在客厅里嘟了嘟嘴,他爸真是的,明知道揉人家头会长不高的还这样,摆明了笑他矮。

杨辰言也郁闷,他爸得有一米八八吧?他妈最低也不少与一六零,怎么他这么矮?是不是当初生他的时候在肚子里少拽那么一下,导致他腿不够长?他低头默默打量自己的腿,比例看不出来,整体数字摆在那儿,叫人烦躁。

这娃想多了,听了村里老人瞎传言,要是在孩子出生时多拉那么一两下,日后会长大高个儿,他惦记着是不是自己没有经过这一道程序。

他妈说,他出生时在牛棚里,足月出生时小小一团,比别人家的娃小了不少,又因为奶水不足,经常熬米汤度日,小牛崽长得白白嫩嫩,偏偏个头一直上不去,气人!

杨至纶洗完澡出来,儿子站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他低声叫他,“牛崽,做啥呢?站那儿不动弹,不是说不早么?还不睡?”

“哦,就来!”小少年叹了口气,果然不只是腿不够长,全身都不够。

父子同床这件事儿鲜少有,以前他睡摇篮里的,这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后来大点儿睡爸妈中间。

他爸经常能将他夹在胳肢窝下边儿,往往一觉醒来他脸憋得青紫通红,吓得他妈再也不敢让他夹在中间,生怕哪一天他爸一个翻身给他压得断气,当然,这他自然也是不记得的。

三岁后他爸给他在房间里加了张小床,这么一睡睡到幼儿园毕业。小学开始,他们搬到宁城来之后,他独自一间房。

刚开始他爸不放心,怕他半夜蹬被子啦,睡觉掉下床啦,和他睡了一个月,见他睡觉老老实实,没有踢被子滚下床的经历,这才放心他一个人睡觉。

这么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遥远记忆当然记起来寥寥无几,杨至纶提出和他一起挤挤时他也没当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两个人挤一个被窝。

“老杨同志,事先声明,不许打呼噜,也不许砸吧嘴,更不许踢被子蹬脚…”

杨至纶夹过他扔进柔软的床铺里,翻了身果然是夹在胳肢窝底下,只是儿子现在这么大了不好夹,只能改成搂着,“快十一点了,睡觉,别说话。”

“……”

杨辰言反而不会呼吸了,浓浓的男性气味包围着他,淡淡的皂角香,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从来没和他爸这么亲近过,即使偶尔的搂搂抱抱,不是隔着衣服,便是一触即分。他爸这打着赤膊,胳膊肌肉铁硬,身上毛发浓密,他的脸贴在男人的肉上,这也太…

他屏住呼吸,难受的紧,不一会儿想挣脱,“怎么了?不困?乖,睡吧!”

男人蒲扇大手按住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亲了亲,手底下松了些距离。杨辰言这才觉出好一点,手指头扣着自己胸前的睡衣,额头的触感清晰,他心里暖暖满满,闭上眼睛睡了。

早上四点钟闹铃响起,杨至纶先睁开眼睛,怀里的人睡得香甜,红扑扑的脸睫毛长而卷翘,杨至纶按掉闹铃,眯起眼睛打量他的儿子。

小家伙长得真可爱,男生女相或许没错,怎么看怎么喜欢,这是他的儿子,这突如其来感觉有些不真实的美妙。

他看了许久,轻轻刮了下小少年的鼻尖,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与慵懒,“小懒猫,还不醒,我们要迟到了。”

他们是开车回家,无所谓迟到不迟到,杨至纶只是想逗逗他,喜欢看他小小炸毛的样子。

粗粝的手指轻轻捏住少年的鼻翼,杨辰言在睡梦里不能呼吸,自然是挣扎着醒来,头顶是得意的轻笑。

“醒了?”

“……”

杨辰言睡眼惺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意识非常不清醒,不是自然醒的,小脾气蹭蹭的,他抓下捏他鼻子的始作俑者,一口咬上去,牙齿紧紧咬着食指。

嘴里含糊不清,“叫你恶作剧,咬死你!”

男人眯起眸子,故意用手指刮他的舌头,杨辰言惊得忙松开嘴,反应过来干了什么,连呸了好几下。

他干什么要咬他爸的手指,哦买噶的,他嘴巴不干净了!

小男生哪儿懂这些,耳濡目染道听途说,看电视里演的那样,这种举动类似于调戏,被调戏的人大呼,我不干净了。

“快点起床,一会儿好趁早出发,赶在天黑前进村。”

杨至纶率先下床去找衣服穿,手指的湿润在肚子上擦了擦,杨辰言鼓着嘴坐在床上看男人离开的背影,肌肉线条完美,腰侧曲线流畅,皮肤是健康的深色,这男人处处好看啊!

杨辰言沮丧的下床换衣服洗漱,早餐是在车上吃的,他起得早,一上车便窝在后座上打瞌睡。

“早啊言言!”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长得一般,个头不低,虎背熊腰精神头不错,他朝着后车镜笑道。

“早,陈叔,麻烦你了,大过年还要和我们一起跑路。”

“说什么呐!小兔崽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让你见笑了,老陈。”杨至纶捏住儿子的脖子提溜进后车座。

这孩子,真有趣,陈泉笑着发动车子,杨至纶坐在后座,看着他儿子瞌睡上涌,点着小鸡啄米心里不落忍,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

suv空间大,他能勉强躺着睡会儿,男人的腿是他的枕头,杨至纶怕他落着脖子,从靠背后面抽了个小枕头放在腿上,再动作轻柔的把儿子放好。

杨辰言就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杨至纶宠溺地看他姣好的侧颜。

“杨总对儿子真是宠爱有加。”陈泉羡慕道。

“嗯,我儿子很可爱。”杨至纶很骄傲,才三十岁不到,事业有成,又有个这么大的好儿子,人生圆满了。

路上两人轮流开车,终于在下午五点多到达小县城,再一个小时左右便能回家了。

杨辰言这会儿早已睡饱,路过镇子时见到有卖烟火炮竹的,赶紧催停,推着杨至纶下去。

“老杨同志,过年不能没有烟花。”杨至纶好笑,为哄儿子高兴,直接叫了一辆三轮,拉一车烟花炮竹丢了地址让送到地方去。

“呦,杨大爷在呐!”老杨头点头,是打扮时髦从外务工回来的村里人。

“这是在等儿子吧?你家小孙子长得真喜人。”老杨头混浊的眼珠子浸满笑意,脸上褶子又添几道儿,一口一口吸着烟袋子。

儿子孙子要回来,老杨头一早得了消息去镇上杀鸡割肉,这会儿鸡在灶上炖着,肉也烧好了放在灶上温着,他弯着腰杆子去村口等。

前两年杨至纶出钱给村里修了路,村里通往镇上的路不再是泥巴路,一条不太宽敞的水泥路俢进村子里,村里人出行方便许多。

杨至纶又给村里安了好些路灯,大家伙儿夜行不再摸黑,一把昏黄的小手电不方便得很,杨至纶怕他爸半夜起来摔了哪儿。

村里人感激念恩,大家伙儿对老杨头也多加照看,有什么农活帮一帮,杨至纶这钱出得暖心。

正值春节临近,在外务工的人纷纷回家过年,不论有钱无钱总要有回家团圆的这一天。

车子驶进村口,杨辰言远远瞧见他爷爷在树底下坐着,揣着手,手里的旱烟袋抖着烟雾子,他眼珠子亮晶晶,去晃男人的手。

“老杨同志,老老杨同志在等着哩!”

杨至纶在他头顶弹个脑瓜崩儿,“别叫你爷爷听见,没大没小的。”

杨辰言捂着额头鼓嘴,当然不会那么傻,他爷爷不晓得有多喜欢他。

杨至纶每年回来,必给村里老人带慰问品,当年那个混不吝偷鸡摸狗不干好事的杨家小子,现在混得有模有样,当大老板,开豪车,良心不坏,是他们村儿最自豪的人才。

老人谈起来唏嘘不已,这娃有出息,整个村儿只有那个叫人头疼的娃最有出息嘞。

杨辰言每回暑假回来,最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村子口,听大爷大妈们聊天,他因此知道了不少他爸小时候的事迹,听了不知多少遍。

他爸和他妈是如何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的,他爸为了他妈宁愿被他爷爷打断腿,是怎么生下他又怎么共度难关,总之感人肺腑,他妈也一度成为十里八乡姑娘嫂子们羡慕的对象。

姑娘们以嫁这样的小伙子为荣,小伙子们可苦闷难言,杨至纶是个能耐的,有几个能像他一样有头脑有胆气。

总之谈起杨至纶,小伙子们往往谈的最多的便是他年少时有多混账,别看现在光鲜亮丽当老板发达,以前是十足的混混,不走正路,否则哪能十五六岁就当爹哩!

姑娘们听罢冷哼,骂道,说这些话的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没本事却来抹黑别人,总而言之,杨至纶的事迹也算在这一带传开了。

尤其去年回来他又包下村后面的一整座山,开发出来种果园子,带领乡亲们致富,这一举动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老杨头被请去乡政府喝茶吃酒,倍有面儿。

村里那栋最打眼的三层高楼是杨家的,在村里也最气派,高楼外头扩了院子,车子驶进院子,老杨头跟着后面慢悠悠的走。

杨辰言一下车,冷风直往脖子里钻,他早上出门只穿了件薄毛衣,南方这会儿有十度,来到这里恐怕零下七八度,他冻得直打哆嗦。

杨至纶见状忙从箱子里拿出羽绒服裹住他,这么一会儿杨辰言已冻得浑身冰冷,男人眉头一紧,训道,“穿这么少不冻你冻谁。”

“还好啦!”杨辰言吐吐舌头,陪着他爷爷一起,老杨头被宝贝孙子哄得笑呵呵。

“爷爷,我给您带了许多好吃的,一会儿给您拆出来。”

“爷爷不吃,留给我的乖孙儿。”

杨辰言每年回来两次,村子前前后后早已摸透,回了村子跟放养的野猴儿,蹦哒的欢实,城里哪有农村自在。

他们到村里已经晚上七点多,天黑透了,外头有路灯,院子里也安了门灯,树影幢幢,借着灯光他们将东西全部卸下。

老杨头准备饭菜,杨辰言跟前跟后名曰帮忙,左拈一块肉右塞一块鸡的,嘴巴吃得油渍渍。

杨至纶搬完了货,正好三轮车送来一车鞭炮烟花,几人很快归置整齐,院内堆满了东西,杨至纶在井边打水洗了手,转头见儿子满嘴油渍往他跟前蹭。

杨至纶甩甩手上的水,井水温热,他眸子一挑,勾唇微笑,湿漉漉的手直接抹上儿子的嘴巴,惊得杨辰言瞳孔放大,嘴巴上湿乎乎的很不舒服。

“唔…放唔唔…”杨至纶恶作剧得逞在他耳边大笑,气得杨辰言追着他爸打。

“杨至纶,你给我站住,你幼不幼稚…”

父子俩儿在院里闹起来,老杨头炒了几个菜,喊着人吃饭,加上司机,一行四个人围着厨房的小桌子吃起晚饭。

杨辰言早饿了,这会儿逮着碗不放,“爷爷的菜做得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到,想得不得了。”

他夸张的样子逗得老爷子乐呵呵的,杨至纶不时给他夹菜。这孩子,嘴大喉咙小,什么都想吃,又吃不完,碗里扒拉一大堆,最后剩下不少。

趁他爷爷不注意,全倒进一旁的碗里,弯起无辜的葡萄眼,笑眯眯的,“老爸,您辛苦了,多吃点儿,毛主席有言,别浪费粮食。”

杨至纶“……”

男人任命的捡起儿子的余粮,大快朵颐,丝毫不嫌弃戳得稀烂的青菜,只剩下肥肉的红烧肉,啃一半的鸡块。

农村不比城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浴室里安了浴霸,屋顶是太阳能,这几天天气好,不怕没有热水。

杨辰言爱干净,每晚必须要洗澡才能睡着,这会儿浴霸全开,里头雾气腾腾,总算温暖了一些。

头顶几盏灯光明亮刺眼,水汽下少年肌肤莹白如暖玉,光滑稚嫩,热气熏腾得白皙的皮肤一会儿呈现出粉红色,脸蛋也被头顶的热度熏得酡红。

他撸了把头发,开始仔细清洗身体,浴室空间不大,皂角香味充斥着整个空间,雾气腾腾,空气憋闷。

里头没办法放衣服,待他洗完后只得叫人,“老爸,给我拿衣服…”

浴室的门大概时间长了把手失灵,杨至纶拧了好几次没打开,最后他大力一推,门弹开摔在墙上,吓了杨辰言一跳,外面的冷风灌进来,他打了好几个冷颤,牙齿紧紧揪在一起。

“……”

杨至纶见儿子站在莲蓬头下抱臂发抖,不由得轻笑,点点头,“小鸡崽儿…”

“……”

杨辰言关了水龙头开始擦身体穿衣服,等他穿内裤时才明白过来他爸那句小鸡崽儿是什么意思。

他几欲喷火,朝着门外吼道,“杨至纶…你才小鸡崽儿,你全家小鸡崽儿…”

晚上睡觉父子俩同床,一来外头冷,杨辰言自己一个被窝捂不暖,二来打扫房间费劲,杨至纶回来之前只让他爸晒了一张床被褥,他俩刚好挤一挤。

家里有电热毯,杨辰言用不惯,以前有几次用了后,半夜不是发烧便是呕吐,他宁愿多盖几床厚被子在里头瑟瑟发抖也不愿意用那个。

杨辰言畏寒,冬天手脚容易冰凉,在宁城时家里有空调,随便他怎么撒欢。这里不行,衣服一脱能冻死人,自从用不惯电热毯后,他爷爷会给他装水焐子,用废弃的药水瓶子装滚开的开水。

有胜于无,刚开始他不注意,经常烫到脚,后来经验十足,他穿着厚袜子睡觉,水焐子放在床尾被子里,那样便不会烫了脚,多少有些暖意。

今年不一样,杨至纶像个大暖炉,他在的被子里暖烘烘的,杨辰言忍不住往热源靠近……

男人瞅他一会儿往自己这边挪一寸,一会儿挪一寸的,心下好笑,大手一把揽过他,“想靠过来便靠过来,做什么像只小蜗牛,不累么?”

“……”

男人身体强壮,四肢修长有力强健,胳膊上的汗毛浓密,磨蹭着他的脖颈有些痒,一床大被子刚好够两个人盖的,杨辰言只占用一小块。

男人的味道混入他的呼吸里,他缩在男人怀里舒服的喟叹,他妈是个多幸福的女人,能得到这样的怀抱,安全厚实还保暖。

“老杨同志,明天我们去山上抓兔子成不?”

他惦记着去年过年没来得及去收的陷进,好不容易挖了陷阱,结果他冻病了,提前回到宁城,也不知道兔子有没有抓到,害他惦记了一年。

“你想去便去,不过多穿一点儿,再冻感冒发烧,我将你扔进老虎洞喂狮子。”杨至纶搂着他亲他柔软的发顶,却又吓唬他。

杨辰言不上当,他来这里多少年,从来没见过老虎狮子,山鸡兔子挺多的,偶尔会遇到野猪。

野猪不怕人,有一年暑假,他在村头乘凉哩,就见到过一头野猪不要命的奔跑,然后一头撞上田地里一棵死树桩,正好那棵树桩连根拔起,野猪也撞晕了。

那头倒霉的猪自然成为各家每户桌子上的一道菜,那肉杨辰言不爱吃,土腥味儿大,瘦肉柴硬,差点儿拽下他刚换的牙齿,他捂着嘴在那儿哭。

最后他爷爷将剩下的肉剁碎,加了调料做成肉馅子,给大孙子包饺子,这杨辰言倒是很喜欢。

“不会的,老爸,我还惦记着要陪爷爷看春晚,守岁,还有去王大伯家鱼塘里捞虾…老杨同志,你一定要提醒我…”杨辰言声音越说越小,被子里太暖和,他在强壮温暖的暖炉里与瞌睡虫相遇。

这小子,困成这样儿不忘惦记着要做的事,杨至纶摇头无奈一笑。

屋外头有月光飘进窗户,他们住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今夜月色明亮,明日得定是个大晴天。

杨至纶就着月光垂眸看怀里的小人儿,小嘴儿含笑睡相乖巧,这是他珍视的小宝贝。杨至纶瞅软了心,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捏他的小脸,手感柔软滑嫩。

儿子不像他,也不太像江雪妹,他们是地道的北方人,养的儿子比南方姑娘还要水灵精致。

杨至纶目光深深,带着薄茧的手蹭着儿子软嫩的脸,最后忍不住亲了亲,搂着他的宝贝满足的闭眼,立体的五官在光影里愈加性感英俊,叫人为之着迷!

次日一早,杨辰言没忘记昨夜说的话,拖着杨至纶要去山里挖陷阱,捉兔子。

他揪着睡懒觉的男人耳朵不放,在他耳边使坏,“老杨同志,说好的要去挖陷阱捉兔子,太阳晒屁股还不起来。”随后在他耳边念经,“懒虫起床,懒虫起床,懒虫起床…”一直不断重复这几个字。

杨至纶被吵得没办法,一把提起他塞进自己身下,他翻个身压上去,佯怒道,“还使不使坏?嗯?臭小子。”

杨辰言小脸红扑扑的,倔强地瞪他,“就闹,偏闹,谁叫你,啊哈…哈哈…”

男人举起他蒲扇大手在他胳肢窝里挠痒,杨辰言哪儿受得了这个,笑得眼泪往外蹦,在男人身子下面扭得厉害。

“哈,我错…哈哈…老爸,别玩儿了…”

他全身痒痒肉,笑得嗓子发酸,男人没有放过他,用新长出的胡茬去蹭他脖子,杨辰言不干了,剧烈挣扎。

早上容易拱火,何况一具温软的小身子在他身下摩擦,杨至纶身子一僵,身下某处不大妙地立起来。

他忙松开手,像碰见什么鬼,翻个身利索地滚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

他爸这是怎么了?杨辰言喘着气不解,刚才还好好的哩?不过他爸睡觉干什么在身上藏棍子?

他方才好像感受到他爸身上有根硬邦邦的棍子,一直戳他大腿,他爸睡觉喜欢在身上带一根棍子吗?为了啥啊?

杨至纶无奈看着身下,这大早上的真他妈尴尬,差点儿在儿子面前冲动了。

杨至纶没觉得自己硬了有什么可耻的,把这归功于一大清早的正常现象。以前有媳妇儿在身边能消火,后来江雪妹怀孕,自己便不敢碰她,算算他有五个多月没有实际做爱了,憋多了只得用手解决。

眼下也不例外,站在卫生间里对着厕所坑打飞机,农村是蹲厕,他只能两腿叉开对着坑,射精时难免会溅出一些在外面。

“老杨同志,你好了没?我要用厕所。”

杨辰言奇怪,他爸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怎的还不出来,他一泡尿要憋死了。

杨至纶听到儿子清脆稚嫩的声音,鸡巴一抖,射出强烈的一股精水,对了半天坑,精液全喷在外头。

“行了别叫,一会儿就好。”

男人面色如常的出去,杨辰言吸着鼻子,总觉得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又说不上来是啥,总之有古怪。

……

“梁深,不说了啊,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哩,我爸要带我去抓兔子,等我回去找你玩儿…”

杨辰言吃完早饭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红色的电话线给他缠得乱七八糟,昨天来这忘记跟梁深说了,一大清早梁深打来电话问他,问他啥时候回去,怎么着也得过了初七啊!

“哦,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啊,我爸前天厂里研制了新口味的薯片,回头我给你送家去。奥特曼出新集了,我们还要一起看呢,言言,你可别把我忘了…”梁深失落的说着。

杨辰言笑着应声儿,杨至纶拿好东西在门口催他,“牛崽,麻利儿滴,还去不去了?”

“行了,不会忘,等我回去找你玩儿,就这么吧,我爸催我了。”接着不等那头的人应声,直接挂断电话。

梁深听到嘟嘟声,望着手里的电话线鼓着嘴不太开心,言言不在,他一个人挺无聊的。

抓兔子是个细致活儿,他们先在兔子经常出没的地方周围挖了一个个坑,又在坑底埋上网,坑上面儿放了薄薄一层类似土的浅草,草摊子上搁了些兔子爱吃的青草,菜叶子之类的。

这季节遍地荒草,很难再瞧见什么青翠的草类绿植,只等着无人时兔子会钻出洞来觅食,掉进网里时网口会自动收紧,兔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去年杨辰言在他的陷阱旁守了很久,结果冻得流鼻涕,回去发了好一场高烧,他爸连夜开车送他去县医院,最后兔子没着落,他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老杨同志,待会儿我们先去王大伯家鱼塘捞虾吧!”

他惦记着肥美的虾,爆香出来味道绝美,这小馋货,总也不忘好吃的,吃那么多不见多长肉,瘦不拉几,个头矮小。

杨至纶想起昨晚推开门看到的场景,他儿子干巴巴的身体站在那儿发抖便想笑,小鸡崽子似的。

“好啊,多吃点长点肉,太瘦了,也不知道肉长哪里去了。”杨至纶逗他。

“谁说我没肉,我这,还有这,这,全是肉。”他捏了自己的胳膊,大腿,最后是屁股,指给男人看。

杨至纶旁的不认同,那挺翘的小屁股肉的确挺多,他点头,也跟着捏了一手,手感绵软有弹性,笑道,“这里肉是挺不少,看来吃得饭全长这儿了啊!”

“你,你,臭不要脸!”杨辰言跳开,红着脸骂他,他爸怎么能捏人家屁股,他已经是大小伙儿了,不知道屁股是隐私么?

男人见状哈哈直乐,几颗雪白的牙齿在阳光底下泛着光泽,刚毅英俊的脸也度上一层金黄。

他皮肤较黑,眉骨高耸,眉毛浓密,眼窝深邃,那丘比特之唇宛如爱神之弓,笑起来嘴角上扬有些酷酷的,有些坏的感觉。

可惜这一帅气的画面是对着一个小孩子,杨辰言现在还不懂他爸的迷人之处,只觉得他爸是在笑话他。

“摸一下怎么滴,小时候我还不是天天为你把屎把尿,不知道看过捏过多少次,我还…咳…行了,别扯淡,不是还要去捞虾,陷阱设好了,等我们捞完虾再来看。”

男人适时转移话题,他不会告诉小崽子,小时候最喜欢抱着他的两瓣儿屁股蛋子啃,每次给他洗干净了总忍不住在他屁股蛋子上亲好几口,舍不得放,小家伙在他怀里咯咯笑。那画面…不会再有了,唉,儿子长大喽!

那是小时候,能一样嘛?又不是他能选择的,杨辰言咬着唇,狐疑地看他爸,他虽年岁不大,倒也有几分敏感,他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哩?

“走了,小牛崽,晚了你王大伯的虾便要卖完了。”

“哦…”

有哪里不对劲呢……

“王大伯,我来啦!”

杨辰言提着水桶往河弯虾池奔去,杨至纶拎着网兜子跟在他后面。

“别跑了,路窄,小心摔到水里喂虾…”

“……”

他爸嘴里能有一句好话么?

王大伯从板船上下来,刚撒完一波网子,这会儿正踏着船尾在打桩子,远远瞧见一道风往这儿刮,再仔细一瞧,是老杨头家的孙子。

“呦,小牛崽,跑这么快做什么哩?过来,过来,今天早上刚捞上来的虾,用啥子装。”杨辰言将手里的桶递过去,笑眯眯的。

王大伯是地道的农民,这几年不种地了,靠养虾养鱼过生活。他在船舱里掏出一个大盆儿,里头装了好些大虾,杨辰言看直了眼,心想,他带的桶有点小了啊!

王大伯见他那馋样儿,多给他塞了两条鱼,杨至纶在一旁只得帮忙提着,走之前给王大伯丢了两条华子。

“使不得,几斤小虾,咋能要你这哩?”

“收着吧老哥,都不容易啊!”

王大伯推脱不了只得收了,又给网兜子多加了几条鱼,笑说,“牛崽一回来,我就知道,他准要往这儿跑的,这孩子,喜人。”

杨至纶也笑,递过去一根烟,看着不远处拿着地笼准备捞泥鳅的儿子。小崽子今天是打算将这一片儿全捞一遍才算完啊!

……

晚上杨辰言最开心,今天收获满满,不仅抓了两只大兔子,又捞来一大堆肥美大虾大鱼。他爸笑他,这是你捞的么?王大伯给的!小牛崽小脸鼓成金鱼。

老杨头给大孙子爆了一大盆蒜香虾,杨至纶坐在边上剥,剥得没有吃得快,一大盆虾一会儿造完了,杨辰言再一次吃撑了。

“爷爷,我明天不要吃你做的饭了。”他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

“咋啦?乖孙儿,爷爷做的不好吃?”老杨头闻言紧张兮兮,忙丢下抹布,灶台也不擦了。要是孙子不爱他做的菜,他还要再跟村里的嫂子们多学学去。

“不是啊爷爷,是太好吃了,有点撑…”杨至纶洗干净手进来刚好听见这一句,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别吓唬你爷爷,你爷爷年纪大了不惊吓。”

那两只大兔子他舍不得吃掉,养在爷爷家后院子旁边的鸡笼里。早年他爷爷养鸡,这两年不养了,鸡笼还在,刚好给他的兔子搭个窝。

杨至纶在一楼浴室洗了澡出来刚跨上二楼,在楼梯口便听到哀嚎,三步并两步窜进房间里,他儿子趴在被子里嚎叫。

“咋了,牛崽?”

“老爸,我可能要死了…”他捂着肚子,眼泪花子挂在眼角,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

“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

“可我,我肚子好痛…”

杨至纶哭笑不得,掀开被子给他查看,“哇啊…你手好冰,冻死了。”被子一掀,冷风直窜,杨辰言小身子缩得更深。

杨至纶无法,只好先去给他找药,喂了药再躺进被子,等身子暖和了才将人挪过来,大手伸进他睡衣里给人揉肚子。

“下次别再撑了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以后再给你做,吃多了难受的不得还是你,遭罪!”

大约吃了药,又揉得舒服,没那么难受了,杨辰言哼哼唧唧的,“是爷爷做的菜太好吃了嘛,我妈要是有爷爷的手艺好,我也不至于这样呀!”

江雪妹的做菜手艺的确不咋地,杨至纶捏他鼻子,笑骂,“小没良心的,你妈那么辛苦做的饭你还嫌东嫌西,不喜欢家里不是有保姆阿姨么?”

“都没有爷爷的手艺好!”

这孩子,被他爷爷养叼了嘴,每次回来都要吃得肚子滚圆,好几次闹肚子痛,说了也不听,肚子疼知道闹着哭了。后来杨至纶干脆的备着药,只怕有这么一出。

杨至纶心念一动,“下次爸爸给你做。”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给儿子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你?老杨同志,咱能省省不,我妈的手艺不好勉强能吃,你别给我整中毒了吧?”

“臭小子,还不相信爸爸!”

杨辰言舒服了,便在被窝里乱转乱窜,一时不得安分,杨至纶被闹得无奈,紧紧箍着他,“干啥呢,身上长虱子?”

“呸呸呸,才不可能,我只是在找东西。”

“找什么,虱子还是跳骚?”杨至纶咧嘴露出他的白牙,嘲笑他,可恨得很。

“我找你随身藏着的那根棍子。”杨辰言把嘴唇鼓成好几道褶儿,总之是不开心。

杨至纶奇道,“棍子?被窝里哪儿来的棍子?”

“怎么没有,之前你挠我时还用棍子戳我呢,老杨同志你不厚道,睡觉干什么要藏一根棍子在身上?”

“……”

杨至纶反应一瞬儿,黝黑的脸顿时尴尬无比,这根棍子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吧…

“行了,别疑神疑鬼,没有棍子,快点儿睡,明个还要去给你奶上坟,顺便去镇上买些对联过年用的东西,你别起不来。”

……

新年过得快,年三十这天他妈给他打电话说了许久,叮嘱他不要让他爸喝多酒,叮嘱他不要冻着了,杨辰言抱着零食桶应着。

他爷爷家的21寸彩电里放着春晚,杨辰言坐不住,拉着他爸去放炮。年夜饭照旧是四个人,一桌子菜有几个是杨至纶亲手做的。

杨至纶惦记着之前说要给儿子做饭,这两天有事没事跟着下厨房,向他爸讨教厨艺,老杨头差点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做生意在行,做菜?别给他把厨房烧了就不错了,在铲坏两口锅后,终于摸到点儿做菜的窍门,勉强把柴米油盐认清了。

年夜饭摆在院子里,老杨头平时舍不得开多少灯火,今晚把院里头几盏照明灯全开了,这比屋里头亮堂几倍。

外面鞭炮声不断,杨辰言拉着他爸在院子外面放完炮,又在门口点了香,进到大门里给正堂上的菩萨供了香火这才洗手吃饭。

“爷爷,这是老爸特意为您带来的,好酒。您一定要喝。”他用自己的可乐杯碰了碰他爷爷的酒杯。

“我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爷爷,来年身体健康哩!”

祝福语说完,杨辰言席间又为老杨头蒸酒夹菜,给老杨头哄得脸上褶子能开出花儿来。

“别闹你爷爷,快吃吧,这是爸爸做的,你尝尝。”杨至纶夹了一筷子虾剥了放进他碗里。

杨辰言盯着那黑乎乎的一坨,有点不敢下口,这东西能吃吗?杨至纶被盯着有些尴尬,这酱油放多了点,颜色是不太好看,但是他尝过,味道还行。

杨辰言像吃毒药一般塞进嘴里嚼着,眼前一亮,没有他爷爷做的好吃,也勉强及格吧!

“还行吧,老爸,厨艺有待精进,要像我爷爷那样好。”杨至纶心情很不错,继续给儿子剥虾,第一次做出儿子喜欢的食物,成就感十足,不枉他差点儿被他爸扫出厨房,硬着头皮认真学厨艺。

……

饭后便是最重要的活动,对于杨辰言来说是的,放烟花,院子杂物房里堆的那些烟花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爷爷,看我给你抱个最大的。”杨辰言兴奋的去挑了个大的,搬也抱不起来差点儿砸了脚,老杨头胆颤心惊,生怕碰坏了他的宝贝乖孙儿。

“乖孙儿,慢点儿,爷爷不看,你仔细砸到脚啊!”

老杨头咬着烟嘴惊得差点儿抖落烟袋子,这孩子咋咋呼呼的,没个把稳。

杨辰言说着给爷爷带的零食,最后大部分进了自己肚子,他有些羞愧,将手里剩下的果子塞进爷爷嘴里,“爷爷,可香了。”

“香,香,我乖孙儿孝顺。”老杨头乐呵呵的,缺了牙齿只能慢慢磨着嘴里的硬豆儿。

“你别给你爷爷吃那么硬的,别给他牙齿崩坏。”杨至纶点上火星子站到儿子跟前。

烟花不愧是最大的,威力不小,升上去五彩颜色亮红半边天,绽如画,似流星,映月色,如流萤。

杨辰言偷偷捏他爸衣服,“老杨同志,新年快乐,还有,谢谢你!”

说完他脸红了,难得的,他也能这么矫情,杨至纶抱起他在他脑门儿亲了一口,“新年快乐,儿子,想要大红包?”

“……”

“乖孙儿,过来,爷爷给你压岁钱。”老杨头从兜里掏了个布袋子,从里头一卷的票子里抽了两张蓝黑色的,面值一百元。

老杨头平日里没啥花销,老人家节俭一生的,存了些积蓄就想着留给孙子。

院子外头热闹,出来看烟花的人不少,有拿老杨头打趣儿的,“老杨,一年到头舍不得吃穿,积攒俩儿只等着给孙子包红包哩!”

老杨头衔着烟嘴子瞪他,“我乖孙儿能不可劲儿疼么?”

杨辰言拈个小呲花,村里小孩儿纷纷上前围着他转,他一时成了孩子王,给每个小孩儿发一个,十二三岁的年纪,无忧无虑,有得玩儿有得吃,比什么都开心。

杨至纶点完烟花就着火头抽根烟,看他儿子被一群小屁孩儿围着不得抽身,眼底笑意温柔分明。

“言言还是在农村开心。”司机老陈也站在一旁抽着烟,笑看一群孩子耍闹。他年轻时曾当过两年义务兵,出来后没啥好去处,正好杨至纶的超市招保安,他便去了,没过两年给杨家做起了司机。

他是个孤儿,没结婚无儿无女的,见到杨辰言打心眼里欢喜,把他当半个儿子看。

“老陈,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儿,你也别单着了,三十多岁的人,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吧!”

“再说吧!”陈泉眼神落寞地注视着远处的烟火,悠悠道。

“老爸,你没看见,那群萝卜头真能闹腾,我半箱子的呲花不够分啊!”

杨辰言累得一头汗,大冬天的他拉开羽绒服拉链,跑得脸红气喘,后面还有几个娃儿跟着他跑。

嘴里念叨着,“言言哥哥,放花…”

杨辰言将手里剩下的全分了出去,拍拍手,耸耸肩,“没了,再别跟着我了,哈!”

他跑向抽烟的高大男人,扑个满怀,杨至纶给他拉好衣服拉链,擦去他额头的汗珠子,烟头咬进嘴里去捏他鼻头。

“自己还是小萝卜头,叫别人萝卜头,臊不臊?”

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吸入鼻间,他爸手劲儿真大,那么轻轻一揪,鼻子立马红了。

“言言,新年快乐!”陈泉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递过去。

“谢谢,新年快乐,陈叔!”少年笑眯眯的,眼睛会发光。

“老爸,别顾着笑,我的压岁钱,我的红包呢?”杨辰言扑进他爸怀里耍赖,杨至纶从后面变出一个纸袋子,杨辰言打开一看,空空如也,疑惑不已,他把袋子翻来翻去也没见到钱。

“老杨同志,你是不是逗我呢?这哪儿有红包?”只有一张破卡片,他作势要丢了那袋子。

“唉,别扔,那里面可是宝呢!”

一个破袋子也能当宝?杨辰言狐疑,杨至纶从袋子里掏出那张卡片,上头中国农业银行几个烫金大字端端正正。

这是?银行卡,他爸给他卡干什么?

“这里面的钱随便花,密码是你生日。”他爸豪气的挥手,杨辰言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头闪动着星辰光泽。

“真的随便花?”别是忽悠他的吧?

说是随便花,可他一个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么多钱,这张副卡里杨至纶定期会存些进去,已经有七位数了,给儿子当做零花钱的,绑的自己的主卡。

儿子渐渐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杨至纶算是比较前卫开明的家长了。

搁那个年代,有几个家长能给十来岁的娃银行卡,还说出随便花这样的豪气话来。

今晚收获很大啊,杨辰言睡觉都特别香,外头一整夜的炮竹声没能吵醒他。第二天大年初一,放炮开大门,老杨头一早起来准备饺子豆包儿。

杨辰言最爱他爷爷做的豆包儿,香甜不腻,一口咬下去豆馅儿满满。今天他穿着蓝色短身羽绒服,头上戴了顶兔毛毛线帽,羽绒服后头坠了只短尾巴图案的恐龙怪兽,尾巴垂下来,拖到腰后面,造型别致。

那时候流行奥特曼打怪兽,别人喜欢奥特曼,杨辰言偏偏喜欢小怪兽。家里橱窗摆了许多各样的怪兽模型,其中最大的那只哥斯拉,和他爸差不多高,是杨至纶在他十岁生日时特定的,杨辰言很喜欢。

从初二开始陆续拜年,老杨头兄弟姊妹好几个,平日里住得远,过年过节才有机会聚一聚走动走动。

老杨头生儿子晚,杨至纶生孩子早,和杨辰言差不多大的堂兄弟姐妹有一堆,杨辰言也不无聊,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能玩到一起去。

大人在屋里忙着饭,小孩儿跑到村口村尾放炮玩泥巴,炸炮儿,将擦炮儿点燃塞进烂泥里,大家再一哄而散,一炸窜天高,烂泥巴崩的到处都是。

有些跑不及弄得一头一脸的泥巴星子,大过年的家长们不好打孩子,只得劝着。

老杨头家地方大房间多,想留宿的能去收拾好几间房出来,杨辰言又搬了他的烟花,这回是一人一根长的,几十个小孩儿热闹着哩!

热闹不过初五,打算初七再回去的,结果初五晚上杨至纶接到从宁城打过来的电话。

家里保姆在那头着急的哭,杨至纶心顿时沉入湖底,一阵寒意从脚底心冒出,一瞬间后背冰凉。

他面无表情的通完电话,东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开车准备离开,陈泉跟着他一起,杨辰言在睡梦里,被他爸一阵响声儿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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