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楼便是江怀远要找的那个人,霍青川是为了路西楼来的异部,霍青川便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老板。
如今许家伤了路西楼,霍青川必定不会善了。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路西楼挽起裤腿,又一次走下水,手探进水里去搬石块。石块不大,路西楼单手就搬开了,没了石块的遮挡,河蟹无处藏身,四处乱窜。
“被我发现了还想跑?”路西楼动作迅速,一手夹了好几只河蟹,嘚瑟地扭头大笑道,“看我抓的!”
河里还站着几个和路西楼差不多大的小孩,他们看到路西楼一下子抓了这么多河蟹,纷纷露出艳羡的眼神。
“阿凌,你好厉害啊。”
“是呀是呀,教教我呗。”说话的孩子做了个苦脸,“我找了一下午,也才找到十余只。”
路西楼是村里的孩子王,闻言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止不住地嘚瑟道,“抓河蟹是有技巧的,今日就让我来教教你们。”
路西楼拍拍背着的木篓,正准备好好传授经验,身后便传来一道明亮的女声,“阿凌,饭做好啦,快回来吃饭。”
于是路西楼话头一转,麻利地上了岸,笑嘻嘻地说,“我娘喊我回家吃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路西楼拿起鞋子,边应知道了边加快速度往家里跑,留被爽约的几个小孩不爽地蹬了路西楼好几眼,然后纷纷抄起家伙去追他。
路家离河边不远,路西楼很快到家。
路母端出最后一道菜,看路西楼回来了,温柔地笑了笑,“又下河了?”
“对。”路西楼把木篓放到桌上,同路母炫耀起来,“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去的,其中我抓的最多,他们还想着同我拜师学艺呢。”
路西楼像打了胜仗的猫,尾巴快扬到天上去了,路母看到他这样,眼里的笑意更甚,“我们阿凌好棒。”
“雪儿你又夸他。”路西楼还没接话,路父的声音先从后面传了过来。
路西楼气呼呼道:“爹,娘怎么就不能夸我了?”
路西楼转过身,想同他爹好好说道说道,单灯转过身看清路父手里拎着的吃的后,路西楼瞬间什么都忘了。
“爹,你又给我买绿豆糕了啊!”路西楼放下筷子,欣喜地跑到路父身边,伸手要拿打包好的绿豆糕。
路父却计较起路西楼刚说的话,抬高手不让他拿,“刚才是谁在生我的气?”
“爹爹小气。”路西楼撇嘴耍赖,不肯承认路父的指控。
路父笑着接话:“我是很小气,这绿豆糕就我和雪儿吃了吧。”
说完路父还真打开了油纸,拿了一块绿豆糕要吃,路西楼怕路父真不给他吃,急得连连认错,“阿凌错了,爹你不别给我吃。”
路母捂嘴笑了,路父也大笑起来,将绿豆糕全递给了路西楼,还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去吃吧。”
路西楼开心地笑了:“谢谢爹,我最爱你了。”
路家务农为生,不过平日路父会上山打野味,路母则做些帕子,等到赶集时,再统一拿到街上去卖。
今日便是半月一次的赶集,路父天没亮时就出发了,晌午就卖完了所有东西,只是为了给路西楼买城北的绿豆糕,才又绕了路,这个点才回镇子。
路母盛好饭,几人坐在院子里开始吃饭。
“雪儿,给你买的簪子。”饭吃到一半,路父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碗筷,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
路母嗔怪地瞪了瞪路父,声音却是带笑的,“才赚多少钱,又瞎花钱。”
“给媳妇买东西不叫乱花钱。”路父笑着反驳了句,“等吃完了饭,我给你簪上。”
路母这回没再说路父,而是羞赧地低下了头,“好。”
坐在桌对面的路西楼,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伸手捂住眼,夸张道,“羞羞。”
路父笑骂:“你小子。”
路西楼嘿嘿一笑,并不怕路父,路母看他们这样,跟着笑了起来,拿起筷子给路西楼夹菜,“快吃饭吧。”
说是第二天要教大家抓河蟹,真等到了次日下午,路西楼又觉得抓河蟹不好玩,反倒叫上顾四他们一起上山,准备摘野梨,结果野梨没摘到,下坡时不小心被绊倒了,一行人摔进了泥坑,脏成了泥人。
一进村子,顾四几人就被各自的娘揪住了耳朵,挨着骂回了家。路西楼待遇比他们好一点,至少没有被揪耳朵,路西楼还以为路母没生他气,可等回了家,路母脸就沉了下来。
路西楼不怕骂不怕打,就怕他娘不说话,所以路母一这样,路西楼就怂了。
“娘,我错了。”路西楼自觉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你打我吧。”
路母却摇头:“我不打你。”
“知道你错哪了吗?”
“知道。”路西楼没收回手,“我不该带顾四他们去山上。”
虽然山就在村子后面,但山上树木茂盛,时常有猛兽出没,就连路父都不敢轻易上山,他却带着顾四他们去了后山。
“知道你还去?”路母瞪着路西楼说,“今日是平安,没有遇到危险,若是不幸遇到猛兽,你让顾姨她们怎么活?又让我如何活?”
知道路西楼去了后山,路母两眼一黑,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了。幸好没出事,要不然路母真不知道她会如何了。
说这话时路母眼睛红了,路西楼顿时更难受了,“娘,你还是打我吧,不打我不长记性。”